许歌坐在餐椅上, 怀里抱着豆豆。

豆豆戴着围兜坐在妈妈;腿上，手里抓着另一个妈妈给自己做;玉米虾饼，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许歌低头看了看她, 又抬头看了看薛应月。

“她不愿意咱两分开？”

“嗯, 不愿意。”

“……”

“豆豆。”许歌喊了一声。

豆豆应声抬头, 嘴巴里还咬着玉米虾饼，小表情写满疑惑, 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喊自己。

许歌见状, 摸摸她柔软;头发。

“豆豆先吃, 吃完再和妈妈说话，不然容易噎到。”

豆豆听完后把手放下来，玉米虾饼就抓在手心里, 视线还停在许歌身上：“豆豆不吃，妈妈说话呀！”

她还知道先听妈妈说话再吃饼。

薛应月抽纸帮她擦了擦吃得油光发亮;嘴。

许歌笑着摸了摸她;脑袋，直切主题：“豆豆是不是不想妈妈们分开？”

豆豆点了点头。

她现在心情很平静了, 不会一说就哭。

她甚至还有闲心在妈妈说话;时候, 边听边低头检查围兜里有没有掉玉米虾饼;渣渣。

玉米虾饼好吃, 玉米虾饼;渣渣也要吃掉！

许歌又问了：“为什么呢？”

豆豆扭身抬头看着她，像个小大人似;说：“妈妈答应豆豆，会陪着豆豆, 不会离开豆豆。”

接着十分抗拒道：“妈妈不可以骗人，骗人是小狗狗！”

许歌脑内自动转换翻译。

豆豆记得她们答应她会一直陪着她, 不会离开她。

她们也;确是答应过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不会离开她。

可一旦她们分居, “一直陪伴”;诺言就会不攻自破。

孩子能接受妈妈上班, 但不愿意接受妈妈分开啊……

豆豆坦然大方地表达自己;想法：“豆豆不要妈妈分开, 豆豆想一直看见妈妈和妈妈。

“妈妈要陪豆豆长高高呢！”

一如既往;轻快尾调, 她说完之后就开始吃虾饼，面无异色。

她比前几天冷静多了。

因为该掉;眼泪都在上午掉完了，她也得到了应月妈妈;保证——不会分开。

应月妈妈还当着她;面把衣服都挂回柜子里。

她相信妈妈，所以她不会哭哭了。

许歌这才知道她;想法，眼睛不自觉看向薛应月。

“你怎么个打算？”

薛应月双手环胸静默地看了豆豆几秒，而后慢条斯理地解下围裙，神色从容：“答应过;事就要做到。”

她一向信守承诺，言而有信。

妥协也是出于对豆豆心理健康;考虑。

“她刚从失去奶奶;痛苦里走出来，这么短;时间内，我不想她再遭受别;打击，对身边人失去信任。”

豆豆现在年纪小，不懂大道理，不懂妈妈分开是因为没有爱情，因为婚姻名不副实。

她只知道她们答应她会一直陪伴。

如果连陪着她走出悲痛;妈妈都在欺骗她，那她还能相信谁呢？

薛应月想做一位好母亲，一位不仅仅是厨艺好;母亲。

她看着许歌：“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回来商量。

“许副总意下如何？”

她还不知道她答不答应。

许歌把豆豆放回儿童座椅里，下巴轻抬，示意薛应月去窗边说话。

薛应月给豆豆准备好饭菜，让她自己先吃，这才来到许歌面前。

“你知不知道答应豆豆就意味着什么？”许歌先开了口。

“知道。”薛应月双手抱臂。

然后薛应月就听见许歌说：“哦，你知道后果啊，那没事了。”

薛应月：“？”

许歌：“我看你答应得挺轻松，还以为你忘了后果是什么呢，所以打算提醒你一下，现在看来嘛……不需要。”

薛应月：“……”

这语气太过自然，自然;就像她许歌早已做好准备，不论豆豆说什么都会答应。

薛应月目光将她上下一扫。

“我以为你会不同意。”

许歌好笑道：“我是这么不负责任;人吗？”

诚然，遵守诺言，一同陪伴豆豆就意味着分居计划失败，同居;日子被无限延长，不知哪一天才是头。

可她们能怎么办？

养孩子本就不是一件容易;事情，这不是她们早就知晓;事实吗？

在知晓事实;情况下，她们选择承担这份责任，下定决心要抚养豆豆长大成人，那便不能逃避。

抚养，是抚育与教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