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西·波兰特承认，他有点被杜卡说服了。

逻辑上一点毛病都没有，实证同样是一点都没有，但波兰特就是觉得没毛病。

只不过杜卡只是提出问题，如何解决是一个字没说，这就很鸡贼。

翻了翻过去的研究资料，对于杜卡这种无比特殊的存在形式，波兰特的前任们是做过很多研究的，一些科学家认为，这种形式才是人类进化的终极目标，没有了肉体的桎梏，永生或者说无比接近永生的可能性才会出现。不过波兰特想找的并不是这些，他知道杜卡想要的是什么。

自由，任何一个智慧生命都不能拒绝的，永恒的追求，便是自由。

渴望永生其实也是自由的一种，简单点说就是“我的生死我做主”，我想活就能活下去，想死就能永远长眠，这无疑就是自由最高的追求，也是最不可能实现的自由。

所以无论杜卡说什么，其背后的逻辑肯定就是从玻璃罐子里出来。而想要从祂嘴里弄到更多有用的东西，势必就要先小小地满足一下祂。

波兰特不放心啊。

在没有找到可以控制杜卡的方法之前，波兰特不敢将其放出来，这货就是一团烟雾，从门缝里钻出去了怎么办？如果仅仅只是少了一个信息来源，一个科技库其实也还好，科技总是会进步的，波兰特知道他的寿命还有很长，总是可以一步步前进的。真正让波兰特必须要得到控制杜卡方式的原因，其实是仇恨。

换位思维，波兰特觉得如果是他被关在罐子里几十年，而且还要时时刻刻被人研究，那心中的怒火跟恨意，真是把密西西比河的水全都拿来冲刷都洗不干净，必须要彻底毁掉对方才舒服。杜卡好像也没有高级多少，祂一旦获得自由就会放过漂亮国和关押祂，研究祂的人？

不，不可能。

至少波兰特觉得不可能，除非是有比报仇更重要的理由，比如死亡。

“照你这样说，会不会月球的存在就是在限制地球智慧生命？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不直接摧毁地球？”

“我也不知道。”杜卡翻滚着，红色的眼睛时明时暗，仿佛是真的在全力的思考这个问题。

“以月球的技术摧毁地球应该是很容易。”

“没错，当初如果我想摧毁地球也很容易，只不过按照宇宙公约，一颗星球上如果已经诞生生命，那么是不能轻易摧毁的，否则就会受到全宇宙所有智慧生命的通缉，毕竟任何一个高级智慧种族，都是从最低级的生命开始的，就好像你们人类也会有目的地去保护各种生物一样。”

波兰特点了点头，算是承认杜卡的说法，随后他又拿出前些时候拍摄到的海蛟以及飞龙出来，让杜卡仔细地去辨认，分析。

“这东西......”杜卡接连看了几遍，又安静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道：“这东西跟我没有关系。”

波兰特差点没笑出声来，老子还不知道给你没关系？你特么都被关押了几十年了还能整这些那不是成神仙了？

“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东西绝对不是自然进化出来的，没有这种可能！”杜卡用他几十万太阳年的生命担保，祂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星球会自然进化出这样的生物，只能是通过基因编码来完成。

“所以？”

“我怀疑跟制造月球的智慧生命有关，至少以我们种族的科技水平，还很难制造出如此完美的生物，我说的是直接制造，而你给我看的那种很显然是已经经过无数代的基因的传承，这种技术水平太高了，已经不仅仅是生物技术，需要非常强大的运算力量。”

如果此时让周莉听到杜卡的话，一定会非常赞成。

因为通过对天船号上那些资料的解析，虽然到现在依旧没有全部解析出来，但周莉已经可以肯定地说，“走蛟飞龙”跟上一代人类没有什么关系，至于说为什么那些走蛟要先前往昆仑山天船号所在的山洞，然后再去天空之城的神庙寻找那个地洞，现在还没有准确的答案。

“技术问题。”周莉对她的判断非常的有信心，因为经过她的分析，上一代人类在生物技术方面仅仅也就比目前来福基地的水平高了那么一点点，虽然这个一点点如果没有外界因素，需要几十年甚至百年的时光才能追上，但海蛟和飞龙所展现出来的生物技术，那就绝不是“一点点”可以形容的，用“亿点点”还差不多。

“实际上.......”周莉指着实验室里的标本罐子道，“我们目前掌握的生物基因技术可能已经达到上一代人类的水平了，在他们的资料当中并没有任何变异生物的研究记录，我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忘记将这些记录放进资料当中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但仅凭这一点，我们就已经走到了他们无法达到的高度。”

隔着屏幕，周麟表示赞成周莉的说法。

“行吧，这些事情我就暂时不管了。”

在暗影顺利地返回之后，周麟就只身赶赴小强基地。

一方面这边确实更需要他来坐镇，